灵石路上
关海山夫妇和我
搭上了申有科的宝马
天色暗下来，车灯显得就亮了
呼呼的风声，仿佛这匹黑马飞扬的鬃毛
我们一路都在谈论莫名其妙的话题
什么死啊，生啊，车祸呀，奇遇呀
不可抗拒啦，葫芦娃啦等等
不着边际的真实故事或经历
然而目的地是灵石
是要朝觐一块石头
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
它是灵异的，就如申有科的心脏
他今天一直马不停蹄地接送亲友
在这个“无车日”，不惧风险
在太原的街道间穿插行进并不出意外地
遇到堵车、走错路、等待、突围
躁动之心，逃离都市的困局
这个铁盒子似乎是有灵性的
在被灯光挑开的细线上迅疾地飘动
向着一块石头钟情的地方冲去
三百里外，早已星光璀璨
觥筹交错间滴落的不是烈酒
是一哨流星雨降临大地
他们的兄弟，久久地等在那里
灵异的话题，让我不停地听见心跳
我仿佛看见一块石头在招手
突然就着了魔。抱起硕大的酒壶
旋舞。在宏大的夜色中看见
远方，灵石的灯火
灵石帖
来看你，来读你
读石，如读帖，如读天书
天书是散漫的，而石头凝重
或许你并不是石头
而是铁，是女娲娘娘家
调皮捣蛋的孩子
铁锈的颜色，实实在在的
包了浆。早已违背了我所见过的
石头的色泽。那锈色
乃是秀色。它沾染了时间
散漫的雅光，一点儿都
不耀眼
它要心
问 石
1
你的时间里
有没有？
你这憨娃
你要感恩
这里的人民
2
死*，你在这里
被人们称为灵石
你是否真的有灵？
你若有灵
跟我走吧
石膏山断想
1
洁白呀，无暇呀
对我都没有意义
石膏是不是只能做像？
偶像呀、神像呀
而像又能引领我们什么？
我只看见高山云天
或绿或*，或红或蓝
犹如在风霜雪雨中焗油一样
露出本色
2
白只是底色
我仰望的
是我需要感恩的
五光十色
仅仅五光？十色？
如果到了时节
何止如此
3
缆车悠悠悬荡着，停了下来
后车仿佛要追尾
故障？就如申有科说的
心脏的骤然停顿与苏醒
*栌翠柏，霜露未重
慢些走，且听邻人语
让它们更深地
渗入我心
4
如果有秋风
事实上
它都被我们饮用
大风起兮
一草一木
都要变色
5
滑道在山林间
隐隐约约，如脉动的
血管。我花了40多年
才登上了山巅
而在这光亮的石槽中
还未来得及看那树叶间
斑驳的光彩
倏忽一下，就溜回到了
象鼻上的童年
6
一座山
和一块石
其实是一样的
在它跳跃逃离的时候
就如凋落的叶片
它向往这绿色的天空
和*土织就的家园
却忘了身后
深蓝色的大地
王家大院
1
再次来这里
犹如回家
有些家
需要买门票
才能进去
2
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游人依然很多
天下王姓人已经最多
如果都免门票
门槛肯定被挤脱
3
数百年庞大的院落
哪一间也不属于我
我和慕名而来的游人一样
只是过客。遥远的先祖
一砖一瓦砌起来的
是王的寄托
4
王俊才是我兄弟
他带我到别院欣赏碑拓
我一眼看中一幅醉意洒脱的米南宫
俊才兄从墙壁上揭下仅剩的这幅拓片
就如赠给我一块沉重的灵石
而最让我诧异的是第二天一早
在介林的碑廊中竟看到一块残碑
“苏溪资寿”，米意盎然
抚石慨叹，心下欢喜
石有灵，字有气，情有缘。
真实不虚
5
“砖石有灵，也会走动
耿彦波修复王家大院时
用了许多代县的古建工匠
二道院门前那座砖雕精美的大照壁
就是从我们张家大院拆迁去复建的”
那天我站在代县张家大院门前
弟弟的岳父张先生
指着我在王家大院的一张照片
肯定地说：“就是这座。”
6
“寅宾”门外，暮色正好
碑刻门匾的字迹似乎比上次来
多了些尘色。就如白发
正渐渐笼罩我不再年轻的头颅
我有可能踩住自己
三年前留下的脚印
却记不住那天是阴晴，还是圆缺
王国伟，年生，山西代县人。文创二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19届高研班学员。现任山西省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副主任，《*河》副主编。已出版诗集《相思树》《神话》，文集《云心乃水》等作品。曾获《*河》诗歌奖，赵树理文学奖，国家广电总局优秀电视。
来源：灵石县文联
编辑：张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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